那个植物界遥远的祖爷爷
文|子梵梅
多数人把蕨等同蕨类,事实上它只是蕨类里具体、独立的一种。有意思的是,我们到处见到的蕨,大部分是欧洲蕨。为什么在中国本土长得如此顺理成章的普通蕨,不叫中国蕨?因为中国蕨独立门庭,自己建立了一个中国蕨科中国蕨属的小小诸侯国,属于小众科属,专收小型旱生蕨类,并且仅产于云南西部和四川西南部,似乎想以此和欧洲蕨分庭抗礼。
我喜欢国产树种,比如梧桐与悬铃木,国槐与洋槐,国兰与洋兰,我就是喜欢不上洋货。在蕨类这里,我却不能这么说,因为中国蕨实在太少了,少到没有说法;而家族庞大的欧洲蕨,则让我们熟视到无法绕行。
蕨,古代有“蕨萁、月尔、綦”等奇怪的叫法。蕨类,距今约四亿年前泥盆纪时期低地生长的木生植物总称,可想而知它有多老,需要给它多高的威望,才能配得上它从那么遥远的远古一路活下来的惊险与幸运。
距今三亿年前的泥盆纪,那时的地球上到处能见的只有蕨类植物,那是一个辉煌的蕨时代。蕨类与藻类、苔藓一样,靠叶背的孢子飞散繁衍,所以在植物演化史中被认为是“最低级的高等植物”,旧称“羊齿植物”。但是,当被子植物和裸子植物出现后,显花时代来临了,花和果强烈诱惑了人们的感官,人类弃无花无果也没有种子乏味得要命的孢子植物而去,奔向美艳的花朵和芬芳的果实,这是植物界一次伟大的嬗变,古老单调的蕨类植物当无话可说。
蕨因何名为蕨?《埤雅》说:“蕨状大雀拳足,又如人足之蹶也。”指的是蕨的嫩叶尚未展开时蜷曲的样子,有如人屈倒的足掌。
“整个化石世界在我的想象中复活……植物长得高大惊人。我像幽灵一样,在状如乔木的蕨类中行走,迈出犹豫的步伐,踩着红色的灰泥浆和五颜六色的砂岩,或倚在巨大的球果植物的树干上,或躺在30多米高的楔叶植物、星木植物和石松的阴影下。”早在年,法国著名科幻作家凡尔纳就运用地质学和古生物学知识,为我们复活了蕨类时代的壮观景象。
虽然这些古代的蕨类未曾与我们谋面,却以另一种与我们息息相关的方式来到了我们的生活,那就是蕨类遗体形成的黑色财富——煤,这是今人常识里空白的一个奇迹。从世界煤矿分布之广、储量之丰,不难看出当年蕨类的辉煌。
《诗经》里采野菜皆为食用,“陟彼南山,言采其蕨”说明蕨是可以吃的。让人不解的是对蕨类作为食用野菜,今人存在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吃腻了腥臊肥荤的现代人想换换口味,每年春季他们把弯曲成小拳头状的新芽作为山珍摆上宴席,所谓“纯天然绿色食品”、“有抗癌作用”,甚至有专门的工厂加工,装在精美的盒子里远销各地。但中国植物图谱数据库把蕨类列入有毒植物,研究专家提出警告,说蕨菜非但不能抗癌,还有严重的致癌物质存在。到底孰是孰非我也不知道,既然有此异议,那就宁信其有不吃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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