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这是《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年第3期刊载的一篇论文:
《生态危机与“人类纪”的文化解读——
影像、诗歌和生命不可承受之物(下)》
论文对我们影片《迷失的家园》进行了深刻剖析。
文章指出,
生态危机是现代工业文明引发的最严重的危机。
这一危机迫使我们追问:
人类能否以文明的方式与地球生物圈和谐共生?
生态文化(或文明)是人类的必由之路。
我们认为:
生态文化必须超越个人主义、物质主义、经济主义、
消费主义、科学主义和人类中心主义;
必须限制市场的作用;
必须实现由征服性技术到调适性技术的转向。
原文如下——
“长年拍摄野生世界的生态纪录人
乔乔的纪录片《迷失的家园》
以镜头作为鸟类的身体动作、表情、叫声的记录,
从而像乔丹和郑小琼一样,
为生态暴力的承受者构筑了身体的舞台。
在他的镜头中,
野生鸟类的智慧和交流能力往往高于人类。
其公益广告版中一个短镜头
把“人类纪”中鸟类的互相哀悼带到世人眼前:
一只刚刚几周大的小野雁,
出于同中途岛上的信天翁同样或类似的原因,
以同样的姿态濒临死亡。
它到了已经不能行走,
甚至连头也不再能支撑的时刻,
镜头正好捉住了
它的脖子弯下来歪倒在一边的瞬间。
仿佛听到了它临终的呼唤,
它的同伴或者是兄弟在它咽气的一瞬冲到它面前,
刚巧目睹了它生命的终结。
这位同伴小野雁惊愕了,
但它很快走到同伴近旁躺下,依偎着它,
把脖子靠在它的脖子旁,脸贴住它的脸。
生态记录者乔乔和乔丹一样,
在小野雁的身体语言中读到
人类需要了解的重要信息。
小野雁像小信天翁那样
警告着人类后工业文明对非人类生命的致命伤害。
不仅如此,
它还通过对同伴明确无误的哀悼,
表达着它心灵的丰富,
它的友谊和对生离死别的不忍之心。
乔乔把摄影机当作了
对野生动物们的‘语词’的记录。
野生共同体的成员们在乔乔的镜头中
发出警告的、悲哀的叫声,
以肢体语言表达对人类行为明白无误的恐惧,
以病痛展示生命的脆弱,
以残骸展示后工业时代杀伤物的不堪承受,
从而传达出更无助的物种的共同体的存在,
以及人类给弱小生物施加的种种暴力。”
——转自:《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年第3期
《迷失的家园》
更多影片信息,请戳——
1???《迷失的家园》:留给美丽中国的备忘录
2???《迷失的家园》背后的故事
生态危机与“人类纪”的文化解读
——影像、诗歌和生命不可承受之物
(节选)
作者
孟悦(清华大学中文系副教授)
本文摘要:人类纪的概念不仅是某种宏大叙事,它还为我们带来了借自然和人文考古的方法来阅读全球生态危机的机会,以审视地质断层的眼光来读解人类社会与生态危机的关系,以及其中权利和慢暴力的运作。大洋中的塑料涡流、中途岛上的信天翁、非法回收业的劳动者、滇池之死的悼念者和忍受着身体疼痛的女工——他(她、它)们之间深刻而矛盾的互相关联只有作为生命和文明的残留物出现在人类纪的地质断层上时才会充分显现。本文所讨论的当代诗歌和摄影作品就构成了这样的图景。作为生命的残留物,他(她、它)们的这种矛盾的关联解说着今天,呼唤着选择和改变。
承受(者)能否说话
“人类纪”所特有的生存的分裂和“承受的失语”是有密切关系的。在全球化、后社会主义时代以来,“活着”在公众领域失去了经济表达以外的人文的声音,作为活着一部分的“承受”更是如此。新自由主义时代的文化政治特点——也是慢暴力的特点——正是把个人和公众领域的思考、想象、感情等人文内容完全非政治化、非价值化、非社会化,而这是造成生态危机无法根治的重要原因。澶╂触鏈濂界殑鐧界櫆椋庡尰闄?娴峰彛娌荤櫧鐧滈鏈濂界殑鍖婚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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